作者 Alessandra De Poli

这位毕生致力于捍卫印度原住民土地权利的耶稣会士逝世四年后，由他在贾坎德邦创立的巴盖查中心仍在为穷人抗争。尽管面临威胁和持续的采矿活动，耶稣会士和活动家们仍继续他们的使命，陪伴部落社群争取他们的权利。以斯坦·斯瓦米神父的名义，他也象征着新一代的正义。

兰契（亚洲新闻）——四年前，斯坦·斯瓦米神父的照片被添加到位于贾坎德邦首府兰契的巴盖查中心一条主要走廊的长长相框中。贾坎德邦是印度部落占多数的邦之一。在同一条走廊的尽头，仍然有他的房间，一间简朴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斯坦神父被捕时，我在场，”该机构新任负责人托尼神父说道。用创始人的话来说，该机构是为“所有关注边缘群体问题的人”而设立的。

斯坦尼斯劳斯·卢尔杜斯瓦米（Stanislaus Lourduswamy，他的全名）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关押在孟买监狱，尽管他已年届84岁，并被诊断患有帕金森症，却于2021年7月5日因感染新冠病毒去世。但事实上，杀害他的是印度政府。他来自印度南部的泰米尔纳德邦，学习社会学，并担任班加罗尔印度社会研究所所长十余年，该研究所是由耶稣会运营的边缘群体研究和培训中心。

20世纪80年代后半期，他搬去与印度原住民阿迪瓦西人（adivasis）一起居住，这些原住民的土地和地下资源仍在不断被新的开发项目掠夺。斯坦神父从耶稣会士在拉丁美洲的经验中汲取灵感，在现实中汲取解放神学的精髓，为弱势群体争取权利。

2000年，印度政府成立贾坎德邦（该邦拥有全国40%的矿产资源）后，这位耶稣会士迁至兰契，创建了巴盖查（Bagaicha）社会中心。该中心完全体现了阿迪瓦西（Adivasi）的风格：在当地语言中，“bagaicha”一词指的是森林中的一片空地，那里生长着各种植物，原住民社区成员聚集在这里制定决策。这里就像是森林中的“集市”。花园的中心还有一块石板，上面刻满了为部落事业献出生命者的名字，其中就包括斯坦神父的名字。托尼神父说，斯坦神父“过去每天早晨都会在这块石板前闭目祈祷五分钟”。蒙达族人的传统是，他们在村口竖立名为“pathalgadi”的石碑，以此悼念殉道者的亡魂。在农村地区，基督教部落和信奉萨尔纳教（一种万物有灵论的宗教）的部落和睦相处。

斯坦神父于2020年10月8日因被控与毛派民兵勾结而被捕。然而，调查显示，在他电脑上发现的导致其入狱的文件，是由一名身份不明的黑客植入的。他的工作现在由四名耶稣会士和一名修女负责。“有很多事情要做，斯坦神父处理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了，”托尼神父评论道。印度法律规定，大型矿业公司在获得当地部落委员会的批准后，可以接管阿迪瓦西人的土地。然而，该中心主任解释说，在大多数情况下，部落社群并不知道如果他们决定放弃土地，他们有权获得公平的报酬，因此矿业公司提供的报酬往往远低于法律规定的数额。这位来自喀拉拉邦的耶稣会士继续说道：“大约十年前，受教育程度更高的人要多得多，但后来，印度人民党（极端民族主义的印度教政党，总理纳伦德拉·莫迪也来自该党）关闭了贾坎德邦的数百所学校，理由是学生人数不足，迫使当地居民去私立学校就读，而这些私立学校的家庭负担不起。”

如今，对原住民的培训部分由耶稣玛利亚爱德修女会的利娜修女负责，她在巴盖查负责将发给部落社群的文件翻译成当地语言，部落社群的成员也使用当地语言。部落民通常都是文盲。“我们努力建立非正规学校，教育人们了解自身权利，并支持他们选择对抗大公司。但当我们走访村庄时，我们意识到那里的居民一无所有，比如药品，”这位大约一年前加入兰契中心工作队的修女解释道。“政府甚至没有建设灌溉系统，试图迫使人们离开。”

“由于气候变化，农作物产量越来越低，”托尼神父解释说。“被迫放弃土地的部落民最终沦为矿场的日工，通常没有安全措施，而年轻人则移居到印度其他邦。”正是由于他们受教育程度低，他们才发现自己成了其他剥削性公司的牺牲品。同样是耶稣会士、研究员和活动家的塞巴斯蒂安·拉卡神父在巴盖查中心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年轻人涌向南方，去往泰米尔纳德邦、喀拉拉邦。他们从事建筑和公路建设工作。但他们通过中间人到达目的地，在大多数情况下，公司不支付工人工资，声称已经付给招聘人员了。换句话说，这就是人口贩卖。”神父打断道。“每天，得益于与移民流动双方的联系网络，我们努力解决部落工人的问题，首先是欠薪问题。此外，还有工伤事故、与警方的纠纷以及自杀率上升的问题。”

除了提高原住民对这些问题的认识，以促进安全和合法的移民外，兰契的耶稣会士还为学生、活动家、研究人员和律师举办了多次研讨会。“但今天我们处于监视之下，我们无法像以前那样做所有事情了，”塞巴斯蒂安神父评论道。“当地调查办公室会提出很多问题，尤其是在我们组织培训活动的时候。”

然而，学生、活动家和志愿者经常访问斯坦神父创建的中心。例如，迪普蒂·玛丽·明吉（Deepti Mary Minj）就是这样的一位例子。她是一位年轻的天主教政治生态学研究员，属于奥拉翁族，支持耶稣会的工作，并管理着巴盖查中心的社交媒体账号。“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人沮丧，”她从杜姆卡地区访问回来后说道。杜姆卡地区最近涌现出新的矿井，部落居民的酗酒率也随之上升。事实上，正是由于大米蒸馏物的存在，许多人才得以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在煤矿中工作。“给予我继续下去的力量的是正义感。这常常是一场孤独的斗争，但如果目标是真理，它迟早会水落石出。”她展现了纳伦德拉·莫迪所宣传的印度的另一面：在国家发展的名义下，各种针对最弱势群体的虐待行为被掩盖了。“斯坦神父常说，‘我不会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迪普蒂继续说道，她视这位耶稣会士为自己的灵感源泉。“只要正义的斗争还在继续，斯坦神父就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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